香樟,嫩芽萌发,斑驳的身影,破碎的阳光,环绕油库工地一周。没有高大挺拔的英姿,没有婀娜多姿的娇媚,给这个充满建筑气息的油库带来丝丝绿意,质朴、充满朝气地生活着。曾经的它们,生长在运河边上,若不是那次“搬家”,或许它们还与零乱的野草和低矮的树丛为伴,哪有这般威风凌凌!
还记得那年夏季,这些香樟正式“入住”。同时,我也是那个夏季被分配到这个筹建组参与工程项目建设。对于工地**女同志的我来说,整天眼前不是满身臭汗的施工人员,就是那些工程的前辈们,没有女伴,总显得有些落寞,不知与谁谈心。幸而认识这些家伙。夏天,天气炙热,但绿意更浓。香樟树下的那抹绿茵,抵挡炎热,闲暇之余,我总独自走到树下,感受一丝凉爽。抬头看着洁白的小花,顿时心情舒畅。夜幕初垂,待机械声渐渐安静,闭上眼闻着那淡淡的幽香。
秋日里,万物萧条,众树凋零。只有那香樟树仍然枝繁叶茂,绿色依旧。我渐渐地发现,它们的躯干上,有好些被人刻着众多大小不一的字迹,还有刀斧的伤疤。我猜测,或许是那些顽皮的孩童曾经留下的印记,亦或是那些村民想要砍伐作柴火的证据。突然感觉一丝凉意,不知是风凉,还是心凉。我感觉到苍老和风霜,与枝头四季常青的浓密厚大的叶子,是多么强烈的对比。一股特别的情绪涌上,想着或许它们像人,一群有呼吸、有思想、有记忆的人,如人生般,经历坎坷、挫折、苦难,**活得精彩。又或者它们更像一群智仁的老者,深沉厚重,讲述这时代的变迁。
入冬后,寒风冷冽,香樟树依然挺拔卓然,不惧冬天的寒冷。深冬之后,香樟不像法国梧桐,剩下光秃秃的略显苍白的枝干,想要利用那干枯的躯体痛斥秋冬的冷酷无情,它们默默承载一切,依旧孤傲、冷艳,绿叶犹在,甚至结果。摘下一片叶子,微微中草药的香气随寒风飘来,闻了令人提神。仔细端详,是否有被寒风日夜刮拂留下伤痕。有时候我在想,它们有没有埋怨过冬季,摧毁了大地的绿色,只留它们孤独守候,等待下一个轮回。
在下一个春季,当周边还是一片黯然荒芜,这一圈香樟透露出春的气息,嫩绿的枝叶在枝头轻舞风扬。树影婆娑,随风摇曳,似与你攀谈却欲言而止。库区里施工人员正紧锣密鼓地投入建设,轰隆隆的机器声、亮晃晃的焊接火花、重型吊机高悬着钢板,一切是那么地循规蹈矩。只有几抹绿色,按耐不住性子。绿叶,预示着“一年之计在于春”的哲理,于是,油库内,每一个微风轻抚绿叶、露水挂满枝头的早晨,新一年的建设正在展开,一切又是一个循环。
时光就像一阵风,不知不觉,我离开这些香樟已有好些月份。工作的变换、忙碌让我忽略了对一些往事的回忆和怀念。今日,再次迈入那个熟悉的地方,感受这些伴我走过春夏秋冬的香樟树。它们似守护,守护着这里每一个人,留下的、离开的。
我怀念这里幽香的香樟,怀念这些曾经的同事,怀念那时我们一起奋斗的点滴。
我在怀念,失去才懂得珍惜。
湖南绿之韵苗圃